文过饰废

【六戬】桃花债（3）

*剧版宝莲灯同人，直健×杨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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铺满桃花的山林小路暗香浮动，山水相承，将奇峰的险峻也遮得严严实实。这里不久前刚下过一场雨，土地却并不泥泞，除了空气里沾染了少许潮湿外，竟和晴朗时并无不同。杨婵早已经等候多时，待杨戬登门刹那，茶壶里的水也刚好沸腾。

“三妹。”杨戬收起折扇，眉目恍若镀了一层柔和的光。他不笑，光就在眉眼处，他一笑，光就落在了眼睛里。杨婵一直觉得这样的二哥好看到不可思议，若入丹青，该是冠绝。

“三妹，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。”杨戬想起此次来意，突然觉得有些糟心。

“你说。”杨婵给杨戬倒一杯茶。

“你确定我没在外面欠下过什么桃花债么？”

杨戬想起和直健分别前，对方那满脸的委屈，茶杯端起来也不嫌烫，问完这句话后直接将茶水一饮而尽。

“哈？？？”杨婵懵逼。

……

杨婵开始细数这几千年的点滴。

从两人在凡间时算起，再到家变逃命那几年，然后是灌江口惬意生活的一千年，最后是二哥成为司法天神的三百多年……

杨戬向来洁身自好，三界中爱慕他的人很多，但大多数都是点头之交，别说风流韵事，就连暧昧的对象都找不出一个。除了……

“倒是有一个人。”杨婵有些一言难尽。

如果真要细究二哥对谁有些感情，就只有月宫里的那位了，而且还是单恋……

这么想想，二哥还真有些可怜。

“谁？”杨戬眉头紧锁，迫切地想知道答案。

“月宫，嫦娥仙子。”杨婵道。

“哈？？？”杨戬懵逼。

怎么不是直健？？？

不知是何缘故，在三妹提到嫦娥的时候，杨戬心底突然浮现出一丝心虚。因为失忆，他并不知道这股心虚是从何而来，难道真是因为有过那么一段……感情，然后自己又因为种种原因把对方抛弃……

嘶……

杨戬思及于此，倒吸一口凉气，觉得会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情。比如忍辱负重的时候不得已伤害对方，比如存了死志不想连累对方，于是三番五次冷言冷语，伤了对方的心……

杨戬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。

……

月宫依旧凄冷。

嫦娥心中唏嘘，上一次和杨戬对坐，该是两千多年前。人都会变的，神仙也不例外，那时候的杨戬意气风发，心怀大爱，以拯救苍生为己任。可是后来的杨戬……

后来的杨戬为了权力六亲不认，违背了他自己的初心，也违背了他母亲瑶姬的信念。

人都是会变得，又唯独杨戬是个例外。

这家伙总能给别人惊喜和惊吓，三界近千年以来的起起落落，最后竟都和他有关。

“算起来，我们也有三百多年未见了。”

来者是客，嫦娥的待客之道也颇为周全。她不明白杨戬的来意，只能添上一壶茶，再等他说明来意。可这话听到杨戬耳朵里，又成了另外一种意思。

结合杨婵的话和自己之前的脑补，三百多年未见，如今突然登门拜访，难道是想破镜重圆？他没这个意思，可他的所作所为，倒真像有这个意思。

“无故叨扰仙子，见谅。”杨戬端起茶杯，没像在华山时那般一饮而尽，就只是端着，指尖轻轻摩挲茶杯边沿。不知道是不是没了记忆的缘故，他对这位仙子并无任何关于风月的情绪，可若是真的喜欢过，心底总该有些触动，而非现在的平静。的确是平静，没有任何波澜。

无论处在何种境遇，人总会对自己在乎的人表现出些许不同，这和失忆与否无关。比如第一眼见到杨婵，她说自己是他的哥哥，那自己便是他的哥哥，信任和爱护无需言语，一颗心也会因为对方的眼泪和笑容七上八下。只觉得面前这人开心快乐，那他便死而无憾。

看见直健的时候，心底虽无太多触动，却也偶尔会被对方的情绪牵动。他在梅山下说了一番疏远的话，算是让兄弟二人渐行渐远。情深不寿，慧极必伤，这说的不是他，而是直健。直健的爱慕太过纯粹，纯粹到用心面对，就会被灼伤。

“你来找我，是为了自己，还是为了别人？”嫦娥见过为情所困的人，也见过明明深爱却不自知的人。杨戬如今就是这种人，她很确信。

“或许都是吧。”杨戬将杯子放回桌上。月宫的桌子是白玉做的，茶杯茶壶用的也是玉，玉器相碰声音悠扬，好听极了。

“听三妹说，我曾爱慕过仙子。”杨戬话语坦坦荡荡，不是疑问也不是肯定，直白地让嫦娥有瞬间出神。

“你觉得呢？”

嫦娥轻抚玉兔，答案尽在不言中。

“多谢仙子解惑，杨戬告辞。”

来也匆匆，去也匆匆。

……

哮天犬看主人不太开心，此时大雨倾盆，他便化作原型出去跑了一圈水，回来后又化作人形，摇头晃脑甩出一身水。杨戬打开折扇将水花挡住，然后又望着雨幕出神。

“主人，你怎么了？”哮天犬蹲到杨戬膝前，用手指轻轻扒他。

“哮天犬，你说，我以前有过喜欢的人么？”杨戬喃喃着问，也没指望他能回答。

“主人不是喜欢六哥么？”哮天犬摸不着头脑，觉得主人失忆后整个人都变了。

“谁？”杨戬懵逼。

“六哥啊！”

“直健？”

“六哥还有别的名字么？？？”

“那嫦娥仙子呢？”

“那不是你故意让王母娘娘知道的么？让她以为自己抓住了你的把柄。”

“……”杨戬一时无语凝噎，突然明白为什么杨婵提起那位仙子时，他会有瞬间的心虚。自己偷天换日改天条，最后还拿旁人当挡箭牌，不心虚才怪。

“为什么说我喜欢直健？”

“因为主人当司法天神之前曾说过以后要和六哥拜堂的。”哮天犬语不惊人死不休。

杨戬揉揉太阳穴。

所以这真是他欠下的桃花债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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