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过饰废

【六戬】赴约（7）

*剧版宝莲灯同人，直健×杨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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昆仑山上有神仙，

神仙沉睡五百年，

不求今生和来世，

只愿爱人渡苦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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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戬收拾起自己为数不多的物品。

康安裕和沉香欲言又止好几回，最后还是杨婵开了口：“二哥你这是？”

杨戬扫了她一眼，然后继续收拾。

“想去昆仑山，带点必要的东西。”

杨婵也跟着欲言又止起来。

“你们不用再劝。”杨戬语气虽淡，却很坚决。

“不是……”杨婵和沉香康安裕面面相觑后，再一次开口：“去昆仑山就去昆仑山，你收拾这么多东西干嘛？”

“从这里坐火车需要二三十个小时，就算是开车也要很久，我不准备周全些怎么行？”杨戬一脸认真。

“二哥……”杨婵一言难尽，连同康安裕和沉香也面带异色，不知该说不该说。

“有话但说无妨，你是我妹妹，又不是我仇人，何必这么谨言慎行。”他说完，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其他两人，道：“你们也是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，但是昆仑山我一定要去，如果是劝说的话，那就收回去吧。”

“不是，”杨婵深吸一口气，最后被沉香接了话头，“舅舅，想去昆仑山，直接去不就行了，还用坐火车？”

杨戬愣在原地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，然后面带与杨婵相同的一言难尽。

“我忘了，你们不是人。”

沉香点点头，又突然摇摇头。不知道怎么回事，他总觉得舅舅这话有点……奇怪。

……

杨戬的风衣有些旧了，是他十八岁生日那天，康安裕送给他的。当时两人都是学生，身上也没什么钱，康安裕去做了三个月的兼职才攒下这一件衣服的钱。

杨戬觉得贵，想让他退了，可他却不肯，说是成人礼就该郑重一些。他将这件衣服翻出来换上，推开房门后看见同样整装待发的其他人，康安裕眼尾慢慢泛红，挺大的老爷们险些又要落泪。杨戬下意识地摸摸鼻尖，在他哽咽之前开口：“走吧。”

这一趟行程，杨戬带上了所有重要的东西。身上的风衣，口袋里的手机，还有一本相册。相册很厚，在口袋里尤为突出，里面都是一些旅游时候的抓拍。大多都是风景，少许是路人和动植物。没有一张是他自己。他还没来得及感慨，就被沉香和杨婵抓住手臂，须臾间，眼前从满是阳光的客厅，变成白雪皑皑的雪山。

……

他们隐了身形从山下到山上，途中经过一条湖，湖水清澈见底，鱼群游动，景色极佳。

他们在湖边停留了一会，康安裕面色难看，杨婵目光含泪，沉香更是直接跪在他身前，似乎是想说些什么。可他什么也没说，只是沉默着跪在那里。

杨戬也跟着沉默半晌，遂把人拉起来问道：“上辈子的事？”

沉香点头。

杨戬又道：“我死在了这里？”

沉香继续点头。

杨戬“哦”了一声，有些哭笑不得。

“要不你直接告诉我，这地方有多少处是你们心里的雷区，我好避一避。”

沉香看了看周围，有些说不出口。

“没事，你说，我尽量避开。”杨戬宽慰他。

“无处不是。”沉香斟酌着开口。

沉香说的是实话，在这座山上，他们曾有过一场生死对决。胜者生，败者亡。当时的战场是整座山，而非某一处。

杨戬：“……那还真是难为你们了。”

山上的温度比山下要低很多，四周白茫茫一片，且到处都是呜咽的风声。

能听见风声，却感受不到风动。

“风都被隔开了。”杨婵立他身侧，声音温柔，还有些小得意，“我们是神仙，这些能力还是有的。”

杨戬下意识地摸摸她的头，无声夸赞她做得好。杨婵笑笑，而后又在对方看不见的角落里低头红了眼眶。

越往前走，风雪越厚重。康安裕本想带杨戬直接飞过去，却被拒绝了。

大多时候，杨戬都会随波逐流，佛系地应对世间一切，但他总有想要虔诚面对的时候，比如去见一个重要的人。虽然他们从未见过面。作为凡人，他无法从住处一步一步走过来，不仅是因为路途遥远，还有身为凡人的诸多限制。但此时此刻，他已经抛开限制，便想一步一步走过去，从山下到山上，携一程风雪，和那个人见一面。

雪神的洞府在半山腰。

杨戬遥遥一望，大概还有半天的路程。他没停，身后的其他人也没停，只是距离越近，心口处就会多一分难捱的疼痛。

和之前所有的痛都不同。

就像细密的风雪慢慢渗透到心脏边缘，然后一点一点剐蹭着屏障，没有痛彻心扉，也没有悲痛欲绝，他还可以正常呼吸，额头上甚至没有一丝冷汗，但就是觉得痛。

痛到天地和他一起闷不做声，痛到一切都风平浪静，唯有他能感受到难以言说的汹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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